Tmonger. A dream and a mistake 【上】

 

特查拉问过不止一次,清醒的时候问,不清醒的时候也问,他说:“我陪你打了这么多次篮球,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就是一个业余球手呢?”
  
 
埃里克卖力的仰望着这个用身高欺负他的陌生男人,他的手紧紧攥着那个又脏又臭的篮球,埃里克觉得那也不是多好玩儿,只是给自己找点事做,免得他老爸觉得自己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鬼混。
  
 
这个人也很讨厌。“我们只见过一次,”他带点控诉的口音说,“你买了篮球场,然后这里就不属于我们了。”
  
 
“不……我们见过很多次了。”
  
 
又来了。他翻了翻白眼,露出一个我一小时听你说了六次谎话这样糟糕的表情,他一开始怀疑这个男人只是个人贩子——所以他脑子里有些幻想情节:“我能像肌肉爆炸的猎豹那样狠狠地修理他,先按住他的手腕,然后咬住他的脖子,我要把他挂在篮球框上,让他不敢再来找我们麻烦。”真可惜,非常伤心。他在心里有些沮丧的想,他连儿童安全教育书上说的那种邪恶棒棒糖都没有拿出来,事实上这个男人只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契约书,然后告诉他:我买下了整个篮球场。
  
 
要是所有黑人都能这么有钱就好了。他睁大眼睛,然后感觉自己被驱逐了。
  
 
“我没有,”特查拉耐心的解释说,他有点自暴自弃的垂下了胳膊,那个篮球发出“pu”的一声轻响,“好吧,我知道你不信我。” 
  
 
“但是…就只是,留在这里,听我说话,或者你自己练球。”
  
 
“我本来就是要在这里练球的,”埃里克环顾四周,空旷的环境刺激了他,“这一切都被你破坏了,你这个不速之客。”
  
 
“随便你吧。”
  
 
埃里克蹲下来捡起那个被压扁了的篮球,他还想说什么,但是一种糟糕的预感正式出现在他心口——这是有预谋的,这种无能为力的、一定发生了什么的糟糕预感让他想跑回家,从那个男人身边绕过去,打开铁门,噔噔噔跑上楼梯,他老爸就在门口等他,还有他很喜欢的詹姆斯叔叔会给他带一些篮球用品。
  
 
远离这儿。
  
 
他在心中呐喊,但是那个男人守在出口处纹丝不动。那种心情像沸腾的汽锅嘶嘶的鸣叫——他脑子里一团糟,他喊道:“离开!”
  
 
“埃里克!”
  
 
“离开!”
  
 
“就一会儿,很快就……”
  
 
“我说你让开!”
  
 
埃里克拼尽全力的吼了出来,他要——他的脚要踩在楼梯上,脸颊贴着门扉——有人在等他,他不能错过一些东西,有些东西就是永恒的。他推了特查拉一把,这个男人像是被他推的失去了神智,他看见这个男人哀叹一声,然后紧紧握住拳头,这吓了埃里克一跳,他像是为特查拉的动作而感到备受威胁,于是像只兔子那样窜了出去,然后奔跑在他梦寐以求的灰色楼道上。
  
 
在前一刻,他觉得他像只鸟儿那样灵敏自由。
  
 
 






特查拉懊恼的锤了锤额头,他用通讯器呼唤了一声苏睿,这个充满活力的女声让他感到自己至少不是一个人在奋战,但接下来他将自己摔在他的黑色躺椅上,盯着从手心汇聚成的精致人像,他心里还在想着埃里克。
  
 
他干嘛就一定要进那栋楼呢?这真是个好问题。要怎么跟他解释他宁愿买下这一整栋楼来稳住埃里克的脚步,也不愿意在篮球场跟他鬼混,假装业余球手接近他却被小屁孩当成人贩子戒备。虽然最后他两样都做了,而且做的挺糟。
  
 
“嗨,老哥,情况怎么样?”
  
 
她看到摔在躺椅上的黑豹,心领神会了一会儿,然后“哦”了一句。
  
 
“别这样,”特查拉揉了揉太阳穴,“至少今天我让他和我说话了。”
  
 
“你就……你就打算这样跟他耗下去?天呐,我英勇高贵果断冷酷的国王陛下!”那个女孩儿从嘴里冒出了一大堆听着就很麻烦的形容词,“只要他不愿意你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醒过来。”
  
 
“我只是…”他被噎了一下。事实上他平常那种装出来的劣质犯傻只能够让他的朋友们为此发笑而已,但当他真的开始犯傻的时候,他的那些又做家人又做朋友的就会第一个站出来扇醒他,一点儿面子都不会留。
  
 
那些准备好的句子就卡在喉咙里,他可以语速飞快而且不带任何面部表情的说完这些话,但他的良心谴责他的隐藏,所以他把真实暴露在他善解人意的妹妹面前,第一次愿意和她讲一讲心中有多煎熬:
  
 
“我只是不能想象。”他摇了摇脑袋。
  
 
“无论我用什么办法接近他,他意识里总对我有敌意,而只要他感到威胁回到那栋楼里,这一切又会重演一遍。苏睿,苏睿?我看到了,穿着战甲我能透过玻璃看到父亲、祖厉还有…叔叔在谈着什么,到最后那管振金就像噩梦一样出现,伴随着划破天际的蓝色飞船。”
  
 
“你能想得到吗?埃里克一直做这样的梦,我只不过是梦中的不速之客而已,然而我也能被这种气氛所感染。”
    
 
苏睿看着他,这是她不知道几次觉得埃里克这家伙真是难搞了:“你陷得太深了,老哥。”
  
 
“这是父亲的错误,我得直面它。”
  
 
“但你这样做一点意义都没有,就不能让他真正死去?我们可以埋葬他,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治愈他的心灵创口。”
  
 
“不,不,不。苏睿。我的好妹妹。”
  
 
他又一次在她面前给自己糟糕的打气,这种场面只能给她一种憋屈和郁闷,她气鼓鼓的说了句“那随便你吧”,接着便坐在实验室里发呆。他们为埃里克这件事吵了多少次了?她只是偶尔会想,比起让他一遍遍面对既定的事实,还不如将他埋葬,如果败者连死亡的权力都没有,那不是太过凄凉了吗?
  
 
不过她知道他哥哥听不进去的,所以她只是再一次打开了通讯器,然后装作恶狠狠的说:“埃里克就是醒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然后他看见他老哥就像是被钉在了床上,他的眼睛望着瓦坎达神秘梦幻的夜晚,然后遮住了眼睛,像是在梦呓却又坚定不移的说:“嗯,他一定会觉得我剥夺了他仅有的自由。”
   
  
等到苏睿也挂了通讯,他才从床上坐起来,想了想,然后迈着步子朝实验室走去,他有些事情没有告诉苏睿,祖厉哀伤的神情烂在他肚子里,像是喝了一杯过期一周的高钙牛奶那样,他老觉得坏情绪都盘旋在他的伤口上——一些被埃里克划破的,在表面愈合却隐隐作痛的地方。
  
 
 

他在心里打起精神,然后想:然而错误总是需要去弥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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